□王琛

七十三 阿骚讲无字

笔者曾著文驳“阿骚讲无字”的说法，提出“阿骚讲有字”的观点。但是，不可否认莆仙方言有一些写不出字来。千百年来莆仙方言没有自己权威准确的字典或词典来指导方言的运用，各地各人使用方言很不规范，很混乱，不但变音讹化的现象严重，还有一些人生造乱造许多方言词，以致无法用文字表达。其中用象声词作动词或形容词、名词最常见。例如：

一、说“吻”、“吮”，用zǔ。zǔ是用力“吻”“吮”时发出的声音。不说“我吻你”，而说“我zǔ汝一下”，并做出发声的动作，很生动。“食麦螺”也称“zǔ麦螺”。当然就被众人采纳，zǔ就成了取代动词吻和吮。可写不出zǔ的字。至今莆仙方言中还没有“吻”这个词,只有zǔ。和无“馅”只有“奥”一样。

二、说“敲”用k?蘅阳入。k?蘅是两件硬物相碰或用木棍打击硬物时发出的声音。有人不小心头撞到门上，他不说“撞”门，而说“我头被门k?蘅一下”。和尚念经时敲打木鱼发出k?蘅 k?蘅的声音，那个木鱼就被称为“鱼鼓k?蘅”。

三、现在汽车行驶时常按喇叭发出dī dǘ的声音来警示。有些大人哄小孩说“你看你看dī dǘ来了！”改革开放前，社会上交通不便，肉类供应欠缺，莆仙民间流行一段顺口溜：“一dī dǘ，二刣猪，三支书。”dī dǘ又成了司机。

四、放鞭炮或战场上炮击，都会发出bong long的声音。小孩子看了现代战斗影片，问他好看不好看。他说“bong long ，bong long大声色！”过春节小孩儿向大人要鞭炮：说我要bong long。

五、两个粗野的男人在厮打，用拳头狠击对方的胸口，会发出biàng的声音，使人感到恐怖。因此，人在互相争吵时，就会发狠话威胁对方：“汝怕不怕我biàng汝！”“这久无biàng汝，汝骨头就痒痒的。”biàng成了揍的代动词。

六、装水的器具漏水，如果较严重，常有qǘ的声音。莆仙方言说这种漏水状况，不说“漏”，是说水qü出来了。质量差的鞭炮，放不响，也称为“炮qü”。说不能兑现的大话，称“放炮qü”。

七、瓶瓶罐罐中东西没装满，摇动一下，就会发出L?蘅、L?蘅、L?蘅的声音。莆仙方言说有些人水平不高而喜欢自吹自擂：“这个人L?蘅加L?蘅，不可靠！”

八、猫儿叫声为mī āo，莆仙方言谓猫儿为“mī āo”。mī āo的合音恰好也为“猫”。猫会偷食东西，东西被人吃了或不告而拿走，也说：“东西被谁mī āo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