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枇杷橙黄满枝头
【发布日期:2018-05-17】 【来源:本站】 【阅读:次】

□王丕立


站在家里的阳台上朝下望,眼底那棵枇杷树的顶部举着一串串橙黄、亮丽、通透的枇杷,一只身形肥硕的珠颈斑鸠在枇杷树枝丫间跳来蹦去,呼朋引伴,啄开一颗通亮的大枇杷,汁液从它的黑喙边流淌下来,滴到了枇杷叶面上。

这汁液似乎粘连到了我的味觉,我感受到了枇杷浓烈的酸甜,故乡的那棵宛如巨伞的枇杷树一定又硕果累累了吧?

童年,我家附近有一个大堰塘,堰塘边有一棵特别大的枇杷树,可能长在土肉不厚的岩层上,它太缺乏水分了吧,整个树身探到了水面上。枇杷成熟的时候,我们拖来长篙对着果柄猛击,果子全跌进水中,捡拾不到。最后经不住黄灿灿的枇杷的诱惑,我们豁出去了,轮流上树采摘。

有一次,大姐只顾眼睛盯着大个的果子,一下踩到了细枝上,“咔嚓”一声,树枝折断,大姐“扑通”掉进了水中。惊呼声招来了母亲,惊魂未定的母亲,花了一天的时间,终于用锯子将这一潜在的危险消灭。

那个年代,几粒炒蚕豆都是美味零嘴,孩子们对水果的贪馋让父亲不能释怀,他像一个地质学家,在自留地里,到处探测适合种水果树的土肉厚的地方。

还真被他找到了,在那时的屋子东侧五十米的地方,有一处适合种果树。于是,他从别人家挖来一棵小枇杷树苗栽上。

我们成长的那几年,枇杷树一直只开花,没结果。我们一致认为,那是棵公枇杷树,只有母枇杷树才能结果。慢慢地,我们将它遗忘了。

后来,我们都离开了家乡,只有留守在老家的大姐在老屋结婚、生子。她将房子改建了两次,那棵树慢慢靠近了屋檐。

侄儿小的时候,那棵枇杷树终于挂果了,果子特别大,特别甜。我们都笑道:“迟到的爱总是让人甜到心底。”母亲做了一个果子采摘器,每次一按竹篙柄的开关,另一头的剪刀就将对准的一串枇杷的茎柄剪断,果子就扑进了连结在篙子上的网兜里。父亲会将最红的那一串剪下,几乎每天都红透一串,近二十天的享用,枇杷采食告罄。

侄儿离家上大学后,他的两个表妹又继其后,享受枇杷带给她们的欢乐。现在两个表妹也上大学了,父亲早在几年前也走了,年近九旬的母亲,常常一个人守着小楼,坐在枇杷树下。当枇杷树上结满金黄的果实时,她就打电话告诉我们,描述果实挂满枝头的盛况。我一次也没吃到那棵树上的枇杷。

前几天,母亲兴奋地告诉我,家里安装了宽带,姐姐和我视频时,特意展示了那棵主干比水桶还粗的枇杷树,那颗颗饱满的枇杷还很青涩,乡下温度低,季节迟,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挂掉视频前,我大声对姐姐说,我今年一定回去吃枇杷。

挂断电话,我久久地望着下面那棵枇杷树出神:“枇杷不是此琵琶,只恨当年识字差。若使琵琶能结果,满城箫管尽开花。”记忆中,那个满头乌丝的母亲,一边念着这首诗,一边给我们讲关于它的典故。光阴荏苒,母亲老了,枇杷树也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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