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渴望有糖吃的岁月
【发布日期:2018-10-24】 【来源:本站】 【阅读:次】
 

□余春明

 

年过花甲,身体或多或少出现状况,且不说“三高”,光一个血糖高就让人防不胜防。于是,避开含糖高的食物,更不要说吃糖了,生怕跟让人不寒而栗的糖尿病沾上边。这让我想起那段渴望有糖吃的艰苦岁月来。

小时候,家里穷,父母靠挣工分养家糊口,温饱尚且勉强,哪有闲钱给小孩买糖果之类的零食。而爱吃糖是小孩子的天性,渴望有糖吃,是每个孩子的愿望。记得那时候,商店里只有三种糖果:一种是如豌豆大小的彩色小糖果,没有包装,散卖;一种是类似于麻将牌形象但个头略小的方形什锦糖;再就是有柄的棒子糖。后两种有包装纸,纸上印有彩色图案。价钱也有区别,豆粒小糖一分钱可买上十粒,什锦糖二分钱一粒,棒子糖稍贵些。

为了买糖吃,我们小伙伴可谓煞费苦心。逢年过节,特别是春节,父亲会给五角或一元钱压岁;平时替大人去商店买东西,赚下一两分钱的跑路费,都作为私房钱收藏好,想吃糖才出手买一点解解馋。实在没有钱的人,眼馋别人吃,也会出歪点子。有一次,玩伴细伢仂趁母亲还没收工回家,偷了鸡窝里老芦花母鸡刚下的一个蛋。他抓起还暖烘烘的鸡蛋撒腿就往商店跑,卖了一毛钱,买了五颗糖果,好好过了一把吃糖瘾。谁知他母亲心里有数,知道是芦花鸡的产蛋期,一天上午一个蛋,现在蛋没了,难免心里疑惑,口里还喃喃自语,这鸡蛋哪里去了呢?细伢仂躲得远远的。还好,他母亲知道是他这个小馋猫偷去卖了,没告诉他父亲,否则免不了一顿打。要知道,这鸡蛋可是家里日常开支的本钱呢。

除了商店里可买到糖果,走村串户的货郎担上也有。那时候,乡村有货郎,他们挑着的担子里有针头线脑、女人发夹、皮筋、糖果等日常生活小用品,可以用废品换。废品主要是鸡毛、塑料之类。

当年亲戚间互相走动,带的礼物也是糖果,最少也有十几粒,握在手里一大把。只要家里有小孩,亲戚就不会空手,否则,小孩子会非常失望。若是有糖,小孩子一定会在小伙伴中炫耀一番。那时候,小孩子除了喜欢吃糖,还喜欢集糖果的包装纸。

艰苦岁月的孩子最羡慕别的孩子有糖吃,哪怕是后来长成大孩子,读中学了,还是如此。生活条件好的人家的孩子不需要天天去买糖果,就吃原汁原味的冰糖。冰糖是糖类价钱最贵的一种,不似白糖、红糖散开,而是固体,可以一块一块地含在口里吃。一块糖边轻嚼边融化,余味悠长,比加了面粉的糖果还甜。同班有位胡姓同学父亲是大队支书,他母亲把敲碎的冰糖装在空罐头瓶里,带到学校当零食吃。于是他除了上课外,口里总会含着一块冰糖,有时还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听得人直流口水。当然,小孩子吃多了糖对牙齿不好,容易龋齿。前不久见到胡姓老同学,他和我同年,可口里板牙全掉光了,腮帮子凹了下去,略显老态。说到小时候吃糖的事,他也记忆犹新,颇有满足感。

是啊,那时候不光是糖果少,食糖的种类也很贫乏。记得后来我成家了,妻子生儿子坐月子,供销社发了两斤糖票,大队商店买不到,要到公社所在地的供销社买。由于是夏天,温度高,糖都融化了,本想买红糖,缺货,改买白糖。只好去杂品柜台买了个大瓷碗,用碗端着成了糖水的白糖回家。一路上小心翼翼,生怕泼了,七八里山路,手腕酸痛得受不了。

再后来,知识青年上山下乡,我们学校有个同事是上海人,每次回家探亲,她总要带很多糖果回来,我们有机会吃到了上海产的大白兔软奶糖,那滋味非硬糖可比,特别好吃。

小小一颗糖,留在记忆里,总是那么那么的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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