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冷

昨日，我利用周末时间去了一趟莆田市美术馆，它的大门两旁就是用竹子做成的两道墙，其广场中央都植上了花草树木，四周都栽上了竹子围成藩篱，变成了一座天然庭院，颇有创意，蔚为壮观，成为一道奇特、亮丽的风景线。这使我想起了竹子。说到竹子，人们很自然地联想到了清代郑板桥。郑板桥一生只画兰、竹、石，自称“四时不谢之兰，百节长青之竹，万古不败之石，千秋不变之人”。其诗书画，世称“三绝”，是清代比较有代表性的文人画家。郑板桥种竹画竹写竹四十余年，誓不做前人墨奴，于纸窗粉壁天光月影中，日夜看赏揣摩勤苦临写，终有巧夺天工之竹画，其中最有代表性的有《修竹新篁图》《兰竹芳馨图》《郑板桥集》等，看了以后令人赏心悦目，心旷神怡。板桥的字行书有隶意，笔画瘦硬剞侧，笔势清健豪迈，所谓“六分半书”，也有竹子的骨骼和风神。其写竹诗十数首卓尔不群，“写取一枝清瘦竹，秋风江上作鱼竿”一句尤为玄妙。

最近，我看到一篇报道，说的是在我国南方有一种毛竹叫楠竹，前4年总共只长3厘米，但到了第5年春天，会以平均每天30厘米的速度往上蹿，只用8周就可以长到20多米高。这是因为，之前的4年间，楠竹看似没啥变化，其实并没闲着，而是根系悄悄地延伸纵横数十米，日日汲取养分，为第5年的超速生长储备了充足的养分，积蓄了足够的能量，奠定了雄厚的基础。这是一种智慧的坚持和成长的坚韧。

居有竹，是贤达如王徽之、郑板桥的清致；平常山野人家，屋前屋后尽是松竹，取其材用而已，不觉得松竹如何清雅高贵。“断竹，续竹，飞土，逐肉”，先秦古歌《弹歌》写古越国的原始先民用竹子制弓箭射猎，也是取其材用，无关虚心劲节。在山村，观竹海，听风涛，沙沙簌簌，我想能住在其中的人即使贫穷，也是有福的。

前不久，我还去了一趟城厢区常太镇马院村，深深地被这里2000多亩的竹林所感染和吸引。茂密的竹林，青翠的绿叶，这天然、纯净的氧吧，也印证了“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现实道理。据竹林里的老人讲，竹也有寿，竹苞松茂，日月悠长，最长可以活到一百年以上。老死前有的开竹花，花小而白，有淡香，花谢结竹米。竹米即竹实，是竹子的种子，色青味馨，甜，状如麦，可以煮了当饭吃。世传凤凰“非梧桐不栖，非练实不食，非醴泉不饮”，足见竹实的罕见和珍贵。史传常以竹子开花结果为凶兆，借之附会成篇推演乱世史。其实竹子开花也并不是十分稀罕，更无凶兆。竹枝披散裂变如薏米的禾子，如水稻将熟。据竹林老人说，食竹实还可以延年益寿呢。

竹是人们所喜爱的自然事物，我特别欣赏其内在品格、风骨，如中空外直、宁折不弯等，这是中国人所推崇的一种人格精神的象征。这种人格的象征物，既是中国文化精神的体现，也是中国文化一种独特的表达方式。

氤氲竹海，松风竹雨，鸟语花香，潺潺流水，该是怎样的一幅江南水乡之画卷、美丽莆田之缩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