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时,莆田有一座福建省最早的民间私立图书馆,它就是由康爵先生创办并亲任馆长的莆田涵江图书馆。它是在康爵先生经过二次游学,遍访全国主要图书馆和著名藏书阁,从上海返回家乡后创办的,图书馆选址涵江后坡。康爵先生新购置了各种图书,并投入家中原有的所有藏书,馆藏图书达万余册。民间私立图书馆的创建在当年的中国极为罕见,其创办有力地推动地方文化事业的发展,受到广泛赞誉,一时名闻遐迩。
康爵先生一生怀有深厚的地方文化情结,曾不遗余力地在全国各地探求、收集、抄录莆田历代乡贤的著作,所涉及的乡贤达34人,著作达196部,计870余册。莆田乡贤著作收入《四库全书》的计42部,康爵收藏到其中的31部,莆田乡贤著作录入《四库全书》存目的计50部,康爵收藏到其中的17部,另有148部未被《四库全书》收录或是其后成书的。
这些乡贤的著作中,就有包括后来由莆田涵江图书馆重印的《方简肃公文集》。在收集以上这些著作的过程中,康爵得知张琴的桐云轩藏有《方简肃公文集》的旧抄本,即着手准备将其重印出版,他向桐云轩借来旧抄本,并约请好友陈骏骥共同校字。既是抄本,难免讹缺脱衍,要确定原文的真相,校雠是必不可少的步骤。此前曾遍访全国主要图书馆和著名藏书阁的康爵先生,知道浙江文澜阁藏有抄本,苏州图书馆藏有明刊本,于是整装北上江浙,将桐云轩抄本与文澜阁抄本、苏州图书馆明刊本反复比对,经校勘“得正误若干条”。
《方简肃公文集》的作者方良永(1460—1527),字寿卿,号松崖,莆田县城内草舍里(今荔城区镇海街道梅峰社区后塘)人,明弘治三年进士,曾官山东右布政使、浙江左布政使、右副都御史、南京刑部尚书,卒谥简肃。文集凡十卷,内容包括奏疏、序、记、志铭、祭文题跋、说辞赞解、书启等。方良永为文信笔挥洒,不刻意求工,和平坦易,不事钩棘。《方简肃公文集》最早的版本是明万历八年(1580)方攸绩(方良永之孙)刻本,卷数四册,国家图书馆有藏。
经过一系列的努力,《方简肃公文集》于民国丁卯年(1927)由莆田涵江图书馆分二册重印出版(见图)。抱着忠于原著的态度,《方简肃公文集》仍按桐云轩抄本重印,对于自己的校勘结果,康爵先生则“每条举其全句,而初印之讹字阙字脱字旁识·点,衍字则以▲涂之”,一则“藉省旁注小注之繁”,二则“阅者仍可按图而索也。”康爵先生对古籍校勘的这种作法,体现了一个严谨学者所应持有的审慎态度,值得后来者引以为鉴,即校勘古籍时,校勘者对有疑义之处,切不可自以为是地擅自加以改动,又不做说明。
以目前可查的资料,《方简肃公文集》是莆田涵江图书馆唯一重印的莆田乡贤著作,非常珍贵。(陈文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