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荔生

那时

冬天还没来

雪花还未降落

河床尚未抬高

你又开始远行了

你的列车向着南方

风如刀割似的

阳光被割得到处都是

它拍打着金色的翅膀到处游走

但它的明媚

无论如何也流不到我心里的深谷

我说我该怎样寻你

亲爱的

我除了等待还是等待

等待来年的第一个春日吗

等待第一缕桃花香吗

等待第一声鸟鸣吗

还是等待惊雷以轰鸣警醒我

我想那时我也许会收起渺茫的希望

回到古屋抱书瑟缩

那时也许路过的云都会伤心落泪

我曾和一片秋叶结伴

那是水中的潋滟

那是镜中的明月

那绝不是一场真实的遇见

所有的美都如薄薄的梦境

一撞就破

一吹就裂

我只好小心翼翼

绕过那些需要忌讳的词语

并背过身悄悄吞下

一堆增强免疫力的药物

有时候

我也只好用等待来治愈

治愈旧的伤口

我曾和一片秋叶结伴

在深夜抱团萧瑟

没人知道我们在躲避

每阵突袭的秋风

和每场突降的秋霜

当晨阳升起时

小草、花开始歌唱时

我们会为自己还活着而举杯庆祝

有你的日子

有你的日子，阳光、雨丝、积雪

都是这样美好

空气中散发着你的苇絮香

你坐在庭院里看书

我用目光抚摸你

当黄昏

当金星亮起

你深沉的双眸里饱含情意

你在想我

我感觉到

风轻轻钻进我怀里

就如你的手抚过我发间

我沉醉如饮千年佳酿

有你的日子

小草、花、露珠、曦光

都是这样美好

它们总会送给我一个微笑

或一束馨香

遇见

一阵春风经过

郊野躺在夜色里休憩

鸟儿掠过月影

衔着不可言说的温柔

一个女子在紫薇树下歌唱

树荫把她的歌声染成翡翠色

此时

你姗姗而来

不知为谁

这样流连

这样忘返

一定是为爱情吧

你牵起她的手漫步

在月色蒙蒙里

在紫薇芬芳里

来来回回

不知疲倦

为今生的遇见

亲爱的，要一帆风顺

站在生命的弧线上

繁华孤箫几度轮番上演

又几度婉转流逝

而我终于如梦方醒

终于理解了几声凄厉的鸟鸣

以重来的方式将过往重提

摸摸额上的沟壑

明白时光从来不问沧桑

在波涛层叠的海岸边

我目睹你如一艘巨大的船只

渐渐起航远去

在落日黄昏

在明月初升

天涯只伴孤影

我挥挥手

将祝福说在风里

亲爱的

一帆风顺

姚荔生，70后，莆田人。作品散见于《福建日报》《莆田侨乡时报》《短小说》《滁州日报》《湄洲日报》《莆田晚报》等报刊杂志。现为福建省作家协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