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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脱轨了么?
【发布日期:2020-03-04】 【来源:本站】 【阅读:次】

□杨健民

为我做“闽海风雅”公众号的编辑告诉我,我的诗比我的短语阅读量和点击量要少很多。我的一位诗友也告诉我:“现在诗坛混乱,诗歌读者少。”我顿觉惴惴不安。

短语和诗都是我的“业余”。我不希望把短语写成“鸡汤”,我写诗也纯属锻炼一下形象思维。有位法学教授逗趣说,什么是诗?就是多敲几个回车键,把文字多分几行。想想似乎也是。我不断地敲回车键,写出来究竟是诗还是什么?连我自己都没有太多的自信。那么,就自顾自地写吧。

我是从学术研究半路脱轨出来,写短语和诗,其实我的本行依然在。在一些人看来,如今学术似乎不吃香了,“稻粱谋”问题一旦解决,就可以变轨甚至脱轨,说得好听点,叫做“华丽转身”。

读到一篇文章,说五年前有一位法学博士突然做出决定,放弃学术,做一名诗人。我想,这位法学博士在人们还在故作郑重地一遍又一遍地问着滥俗的“你选择月亮还是六便士”时,果断地选择了作诗,他一定是仰望了夜空许久许久。

这位在学院里是“最受欢迎的老师”之一的经济学学士、法学硕士、政治学博士,以“轩昂不羁、才华横溢”闻名于河北大学法学院,又以“爱好文学,不按常理出牌”的潇洒个性,成为了河大的头号神秘人物。

他叫郭绍敏。

似乎没有多少人知道他这些年来在干什么,更遑论明白他经历了怎样的心灵蜕变。他的学术专著《大一统的史诗:三国新解》出来后,才让大家有了一些答案。用他的话说,就是“陆陆续续写了很多文字——像牛一样,没日没夜。”他还说,《三国新解》只是第一本,还有三部诗集将在今年陆续面世。

据介绍,郭老师以“三国”为题,其实是一场交融了人生与艺术的狂醉。《三国新解》全书分为三辑,既有轻巧如燕、谐趣幽默的小短篇,也有恢宏壮阔、气象万千的大长文。郭老师对三国故事狠狠刷新了一把,与其说它是“解读”,毋宁说是“把玩”。在他的笔下,三国中那些为人乐道的人物与兵戎战事,已不复是“旧日容貌”了。它们在郭老师的想象力的驱使之下,满载哲思,在无垠的时空中起舞,碰撞出艺术与美的火花。

对于美女貂蝉,郭老师如此打开脑洞,把她和《战争与和平》里的娜塔莎作比较。他说:“相比于貂蝉,娜塔莎任性、自我、自主。对她犯的错,恨不起来。貂蝉只是男人世界的从属物、牺牲品,简直是一个仁义的女夫子。……她的自我牺牲,让人感觉太虚伪。”《三国新解》传统的忠义叙事,在这里似乎是发生了变轨,但是在揭露各色人物的本性方面,郭老师无疑跟易中天一样为自己立了一说。

郭老师的“好玩”是不露声色的。他甚至怀疑徐庶可能是个“柠檬精”,明明知道有个“卧龙先生”,却非要拖到走的时候才给刘备联系方式。这虽然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但也是“我常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已。

郭老师的个性和“好玩”,在于打通了古今的“任督二脉”,超然地看待现时问题。比如“士别三日”的典故,人人都熟稔不过,却不一定人人都能完全理解。借吕蒙的故事,郭老师说:“不少人文社科方面的学者,最具原创性的研究成果竟是自己的博士论文——毕竟是几年沉思的结晶。博士学位到手后,忙于开会应酬、推杯换盏、职称晋升,心里放不下一张安静的书桌,再也写不出更优秀的论著。悲乎哉!康德、黑格尔、福楼拜、巴尔扎克,皆是‘劳动模范’。”如此去评说当代学者,多少也表达了郭老师对生命的一种看法。

说实在的,当代学者变轨甚至脱轨的并不在少数。学者的个性,不是为了张扬;而学者的“好玩”,也不仅仅为了消遣。学术的智慧与诗歌的超逸,对于一位具有强大的思辩力和想象力、敢于变轨甚至脱轨的学者来说,他无非是以自己的身躯,去作那种迎战虚无的努力。当一个人一直在悬崖峭壁上攀援时,他是个学者还是个诗人又有什么区别呢?作为学者,他可以如鹰眼一般具有凌厉的智慧;而作为诗人,他可以把心灵的自我分散到一个又一个的字句语词之中,哪怕是多敲了几个回车键,哪怕是或骄狂,或悲抑,或者是流淌出一丝丝对于人生无边的茫茫醉意,我想都是好的。

对于一些学者,不知道敢不敢问一句:你脱轨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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