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 宋珏《梧桐秋月图》 立轴纸本设色 纵137.4厘米,横56.8厘米,上海博物馆藏。(网络提供)
明天启五年乙丑(1625) 五十岁
是年,朱由校令拆书院,东林书院遭劫。魏阉党谋害左光斗、杨涟等六义士。
正月,十六日之后,林古度与宋珏、张燮饮于莫愁湖快圃,作《宋比玉张绍和及凯甫诸君集于莫愁湖之快圃共享湖字》(诗佚,题为笔者所拟)。与宋珏访张燮于小楼。
五月,程嘉燧由新安至嘉定,居香浮阁,之后与唐时升等交游。宋比玉庚申(1620)度岁于此,梅花时所题也。
六月二十一日,友钟惺病逝于竟陵皂市故居,年五十二。
是年,宋珏五十岁,已病。
【按】程嘉燧《宋比玉》:客中得兄书,屡出苦语,望仆亟归,只期一会面便还闽中,不复更出,语语凄断,至不堪再读。仆七八年羁离,幸而未死。去年冰雪经塞垣,舆疾抵故山,去死无几矣。自度形骸不能更支吾数岁,欲于旦夕间为儿曹营小窠穴,以养子孙守丘垄。然心计愈迫促,事情愈疏慢。终年碌碌荒居,归橐已罄,尚未能发足东向,不惟亲知相讶相怪,而自惊自笑至通昔不瞑,亦可怜矣。本谓吾雨人襟契,隔阔之久,非千里命驾、十旬对榻,即满束累幅,不足倾写,遂不欲寄一缄,而亦讵知屡屡苦怀,至于此极也。
去秋(1624)见黄像之,除岁见方若壑,皆细讯兄。或言神王如昔,或云酒户少减。忆每兴发,痛饮不止,行吟达曙不寐,即使减损,亦未必不佳。中年宜澄怀观妙,时读庄、老养生之言,务令神怡志满乃佳也。前年失隐峰师、唐孟先,去年又亡一雨师,今岁(1625)又死徐汝廉,早晚东归,触目伤感,何以自存!犹幸唐、娄二老兄健在耳。仆久绝笔不作诗,虽强涂抹应酬,亦多恶道,惟旁韵博访诸好事家造墨之法,已自造得数百丸,售之可以资生,藏之可以传后,正欲乞兄古篆、八分,小书为制铭赞之类镌勒印式,与松圆墨共垂远耳。今略寄上一二种,先与赏鉴家共之。秋间稍暇,当至白下(南京)见兄,及会季康、像之诸亲知。过维扬,将公之于通邑大都。正月,已缄数笏寄钱受之京师矣。
长蘅近有书至,云当复游湖上,约过杭日觅之。适若壑行,草草附此柬。是后吴中便邮,望示我近况。颛儿、迪儿俱在此,早晚仍携大兄侍行,有小冗,不令作启。
明天启六年丙寅(1626) 五十一岁
是年,魏阉捕周顺昌,激民变,兴大狱。
努尔哈赤死,第八子皇太极登基。
三月谷雨,李流芳《题画册》:“四年前,夏华甫致此册乞昼。苦其太多,置笥中,经岁始得卒业,未及题署便以还之,久不复省忆矣。今日忽从他处得见,又见孟阳、比玉怎雨兄所题近体诗,便如故物与旧交俱自远归,欢然合供一堂之中也。但不知此册既离旧主,终当靥阿谁?他日相逢,恐未复可期耳。书昼何必古人,吾董関历崴月,俯仰之际,今昔已多。真不能无感于斯也。天启丙寅三月谷雨题。”
天启六、七年间,吴郡建魏忠贤生祠,李流芳为之怅恨,赋诗抒发。魏忠贤祠像落成,官员争相参拜。嘉定县令谢三宾欲前往参拜,问于李流芳,李慨然答曰:“拜,是一时事;不拜,是千古事!”
夏月,宋珏回闽途中作《江行诗》其序曰:“丙寅年夏月由扬子至钱塘入建溪和钱起江行诗一百首。”
【按】宋珏《江行》:“江月如眉细,江沙若掌平。江舟刚一叶,截得楚腰轻。身与虚舟侣,心将流水同。载书兼载酒,随浪复随风。”
宋珏在秋天就回到莆田,其云:“丙寅秋日归故园,噉龙眼有极佳者。”
【按】宋珏《荔枝谱》丙寅(天启六年,1626)秋日归故园,噉龙眼有极佳者,因随意作一诗纪之,以示侄孙廷翼诸人。今记其一:“平昔轻旁挺,不堪荔作奴。今知奴有等,贤蠢亦多途。方回及陶岘,白比常奴殊。外裏黄金饰,中怀白玉肤。劈破皆走盤,颗颗夜光珠。再怜核似漆,湛湛小儿矑。龙目与虎目,比喻何其愚。但恨荔熟时,主在奴不俱。安得共盤敦,床头捉刀夫。际此清秋候,品品空满盂。尼殳思伯玉,使乎复使乎。”
秋,宋珏在钱谦益的拂水山房作《梧桐秋月图》轴。
【按】《梧桐秋月图》题款:“书楼高百尺,岿峙出梧桐。倚槛话秋月,忽闻云外钟。丙寅秋夜写并题于拂水山房,莆阳老人珏。”
冬,宋珏从南京还闽展墓,吴中曾误传宋珏病死。本年春,林尧俞将《天妃显圣录》手稿交给僧照乘。十二月初七日,林尧俞卒,年六十九。(黄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