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祖绪

少林武僧

拳勇僧，莆田人，生卒年不详。考清赵翼《荟蕞编》收有《莆田僧》载：“拳勇僧，莆田人，本官家子。年少，出家里之某寺。寺前多龙眼，众僧资之以自给。已而，为里中无赖子百十人所娆。龙眼熟，尽而取之。寺僧弱，不能与争，寺遂零落。是僧既出家，得其，愤然弃去，不知所往。阅三年，复归寺，寺僧怪而问之。是僧曰：‘吾入少林，学拳勇，将以御暴也。’及龙眼熟，无赖子数人复来取。是僧执之，而不击也。叱之曰：‘吾知若辈成群，有百十人来娆吾寺。若辈恃众也。若辈敢与我一人斗力乎？若辈能胜，吾一寺前后龙眼，惟若辈取之，我一人胜若辈，若辈当服我。’数人叩首去，约于某地斗力。至期，无赖辈执兵械以待。僧以一棍入，挥之如折枝也。于是无赖子尽伏地，誓：‘不敢娆寺。’并戒以：‘勿娆里中也。’于是拳勇之名震莆田。然其技一试于此，后遂绝口不言拳勇。有少年请曰：‘吾嗜拳勇甚，以是游于世，所游之地，莫余敌也。慕师久，敢以是谒师，师其以是教我。’僧坚拒之。少年请益力。僧不得已，乃曰：‘试若技，或能当吾意，略以吾法示若可耳。’少年大喜，踊跃度棍法。僧止之曰；‘若技甚俗，不足以进于是也。’少年心不服，大言曰：‘师欺我。’僧曰：‘我何为欺汝？汝棍圆而不方，濯而无毛。’少年益不服，曰：‘棍本圆而濯者也，何以为俗？’僧曰‘圆者方之，濯者毛之，进乎技矣。’少年曰：‘奚为而方，奚为而毛？’僧曰：‘是难言也。若与我交，则知之矣。’少年踊跃，以棍与僧交，僧执一竿，坐迎之。棍交竹竿，竹竿东，棍随之东，欲西不得西；竹竿西，棍随之西，欲东不得东。若胶之不可解，若风絮之不自主也。如是久之，竹竿忽上指，棍入云霄，僧曰：‘是之为方，是之为毛。’少年自愧其俗，不敢请。”［按：清赵翼，字云崧，号瓯北，晚号三半老人，江苏常州府阳湖县人，乾隆二十六年（1761）进士，殿试第三，授编修，历官广西镇安知府，官至贵西道，晚主讲安定书院，诗与袁枚、蒋士铨齐名，又精史学，著有《廿二史札记》《陔余丛考》《瓯北诗集》《檐曝杂记》《皇朝武功纪盛》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