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
天气预报:
闽海红潮 (报告文学)——战斗在伪“和平救国军”中的中共党员
【发布日期:2021-09-08】 【来源:本站】 【阅读:次】

 

郑国贤

 

 

张伯庭

 

张家合影照

 

 

海上游击队活动地黄瓜岛

 

 

张伯庭故居所在地,今荔城区拱辰街道四亭村

 

 

主人公张伯庭,浓眉,细眼眯成一条缝,鼻梁直,但低,厚嘴唇,门牙是露的……一脸的憨厚相,如果不看相片之外的文字,你会觉得他放在任何政权任何机构,都是杂役一名。时势造人,在抗日战争最困难的时候,他却成长成一条铮铮铁骨的汉子,还是船老大——中共莆田县委书记。在胜利曙光初露时,他倒在了国民党反动派的枪口下,倒在赤色的湄洲湾海岸边……

19425月,初夏午后的斜阳还高高地挂在莆田县城的上空,耀眼的逆光穿透门前浓郁的荔枝林,投在院前砖埕的影子令人迷幻……秘密潜回家中的张伯庭,透过楼上小窗的一道缝,一眼看见邻居大厝婶挑着牛肉担子出现在回来的村道上……

从她那急促的步伐,张伯庭读出她肯定带回什么要紧的东西。

大厝婶年轻,界外(沿海)人,嫁给隔壁陈家,却比本地女人胆子大,说话落落大方,陈家虽是革命联络点,然而她丈夫是个窝囊废,党组织所需的联络跑腿的事,都由她来完成。她丈夫杀牛宰羊的技术不错,但推销贩卖牛羊肉的事就全由女人了。女人心灵手巧加上嘴巴甜,村里卖不掉的肉,就卤了挑到城里十字街去卖了。城里有钱人多,卖卤肉赚的比鲜肉还多一成!

张伯庭看中的就是她每天往返城里与四亭村这一点。他与闽中特委约定,就以十字街打金店为联络点,有事通过大厝婶,让她传递通知给他。

果然,这时大厝婶过了自家门没有拐进去,而是直接来到了村东头第一家张家。伯庭站在大门里,招呼:大厝婶,生意好啊?今天都卖完了。

大厝婶答:是卖完了,还剩一块,你家可要?

伯庭知她有事,忙说:进来吧!进来喝口茶,天气这么热,辛苦你了。

大厝婶迈进门里,既不要喝茶,也没有开担盖取一块肉,而是低声对伯庭说:十字街打金店店主带东西给你。不等伯庭答应,她往房间暗处走了两步。衣衫单薄,她很懂礼数地转身背对着伯庭,从肚兜里掏出了一张小纸条,庄重地递给了伯庭。

上面写着:明上午九点鼓楼菜馆二楼,略奉薄酩,恕催。老汉。

伯庭笑了:老汉真幽默,这纸条还有结婚请帖的腔调。老汉叫翁鸿镗,闽中特委委员。

次日上午,算准时间,伯庭踏着古驿道的石板路来到了约定地点:位于古谯楼正对面,十字街街口的鼓楼菜馆。尽管地处莆田城最繁华喧闹的商业街,但还不到中午饭点,菜馆里十分清静,伯庭进门时,店里的伙计做了个请的手势,他就踏着木楼梯登上了二楼。

二楼也是大房间,可以办四桌酒席。伯庭上楼看到:翁鸿镗已坐在靠窗的一张桌上,边上还有两个陌生人。

见到伯庭,翁鸿镗站起来,向他介绍两个陌生人:这是戴天宝同志,这是陈文通同志。他是福建和平救国军第二大队张天祯部副官;他在张部第一中队任文书。

汉奸啊?!伯庭吃了一惊。

不要一惊一乍的,都三十出头的人啦,还这么不成熟!翁鸿镗把伯庭按在椅子上,今天通知你来,就是叫你下海当汉奸的,而且是带人带枪当汉奸…… ”

伯庭又要站起来,翁鸿镗有力的手又把他按下去,并从衣兜里掏出一份文件,是蜡版刻写油印的,递给伯庭。

这是中共东南局刚刚发来的关于反对国顽第二次反共高潮及实行隐蔽精干政策的指示。文件中提到:194054日,毛泽东亲自写了中共中央给东南局的指示信,明确提出党在国统区的方针不同于战区和敌后,应当实行荫蔽精干、长期埋伏、积蓄力量、以待时机的方针(简称十六字方针)。

领袖有此指示,伯庭坚决执行。他坐定后,翁鸿镗说:不仅我们这么做,人家老蒋已捷足先登了。戴笠的军统闽南站派第一个特务叫郑文贤,利用仙游同乡的关系,前往湄洲岛跟随张逸舟活动,取得了张部秘书长的职务。军统闽北站不甘落后,19408月,派郑德明、林沧圃、苏骏驹三人,带着二十余人枪下海,与闽南站的特务竞争勾结伪军。军统闽南、闽北两站派去的两郑争夺张逸舟部的工作领导权,各执一理,相持不下。自福州第一次沦陷后的五、六月间,一直到那年的年底,戴笠决定另设闽海军运直属组时才告停止。所谓闽海军运直属组,只有组长张驰一人,由军统局直接掌握,所有下海的特工郑德民、林沧圃等北站的人,郑文贤、谢文新等南站的人,都归张驰领导。张驰是张逸舟为德化民军司令时的旧属,且是同宗,私交甚密。仙游阿妪就认这一张字,他没有公开的职务,张逸舟却对他言听计从,十分强势,伪军官兵都叫他太上司令,简称太上。你想知道这位太上第一次在南日岛见到张逸舟时,两人的对话吗?我让天宝跟你学说一番吧!

戴天宝说,张逸舟一进郑德民的指挥部,就打趣地说:据说有蓝衣社分子(当时人们不知道所谓军统特务的名称,一般都称呼为蓝衣社分子)潜入本岛,搜查,搜查!张弛微笑地答道:蓝衣社分子,竟然胆敢来到伪军汉奸的所在地活动,真是胆大包天,可恶至极!逮捕,逮捕!副司令黄玉树接着说:你这吃豹子胆的特务,竟敢在我们面前,公开骂我们是汉奸、伪军,而又高呼要逮捕蓝衣社分子,真是贼喊捉贼了,如此刁顽之徒,应该给你来个下马威,先打四十大棍,然后押赴法场处斩!这些开玩笑的话,逗得在场的都哈哈大笑起来。说笑之后,张逸舟就要张弛到他的司令部去。郑德民连忙阻止说:阿驰刚刚到此,一路辛苦,我看还是让他在这里休息一下,明天过去不迟。于是决定第二天送张驰到总司令部去。接着,他们又商量派人过海去石城买猪来宰杀,办酒席为张驰接风……

说完,翁鸿镗拍着伯庭的肩头笑谈:张书记,我相信明天你去见这位族兄,他肯定也是杀猪宰鱼宴请你的——都说一笔写不了两个张字,这位闽海之王就吃这个啊!话毕,收敛笑容,布置张伯庭尽快去忠门、渠桥基点村,动员组织武装骨干下海投入伪军之中,说完大家便分头散去。

张伯庭,19101月出生在莆田城郊四亭一个贫农家庭。小时候读过两年私塾,1926年,他到涵江中学当工友,党组织正在城涵各中学学生中进行反帝反封建宣传,他有机会和革命同志接触,开始参加革命活动。1927年,他配合党的干部在四亭、郊下一带发动农民,建立农会。以郊下为中心,开辟了一个比较稳固的革命基点,并逐步向周围几个村庄发展。在此后十多年中,这里一直是莆田县内地与沿海联络的重要据点。这一带普遍种植甘蔗,便于隐蔽,我党游击队经常在甘蔗丛中扎草房,作为居所。伯庭的母亲和弟弟及邻居大厝婶等都担任联络工作,因为群众关系好,人缘好,住在这里的革命同志都没出过事故。1929年他入了党。

1935年,张伯庭任莆田县委委员。抗日战争爆发后,他利用国民党农会组织,开展各种合法斗争。特别是在郊下、溪安、长丰等一带,贫苦农民都发动起来,迫使地主接受二五减租,并开展了反对买青苗”“放高利贷的斗争。此外,他还组织了一支农民抗日宣传队,亲自参加编演戏剧,进行抗日救亡宣传,产生很好的影响。

1940年,莆田沿海一带因灾歉收,发生严重粮荒。张伯庭在忠门发动农民游行请愿,迫使国民党当局发放了一批救济粮,减轻了灾荒给群众带来的痛苦,扩大了我党在群众中的影响力。

1941年初,国民党顽固派不断制造反共磨擦,到处摧残压制抗日力量,我党工作很难开展。就在革命处于困难的时候,张伯庭受命担任中共莆田县委书记。为了开展抗日反顽斗争,他奉命到顽固派势力相对薄弱的莆田沿海一带组织武装力量。在工作中,他与群众同甘共苦,取得了信任和拥戴,取得了工作的主动权。先后在黄瓜、南日、湄洲等岛屿发展了一批抗日力量,建立了据点。从此,以莆田沿海岛屿为中心,向北通过黄瓜岛可以与福清、平潭、长乐等县联系,向南通过湄洲岛可以与惠安、晋江等县联系,形成一条海上交通线,使闽中地区的地下交通能从陆地和海上两路巡回机动。

19419月,中共闽中特委机关迁往长乐南阳,张伯庭随同特委机关转到长乐,担任机关警卫工作。19424月,国民党顽固派发动江田事变,派兵进攻南阳。为了保证特委领导安全和保存武装力量,张伯庭率领机关教导队一百多人由海上撤到莆田沿海一带,继续坚持斗争。

张弛、郑文贤、郑德民等军统特务投入和平救国军,并没有从根本上改变张逸舟所部的伪军性质。并非由于国民党政令不通,而是军统自成体系的性质决定的。1941年春夏之交,张逸舟被国民党福清保安队赶出南日岛,退到了白犬岛借和平救国军第一路军所部林震的一席之地栖身,这使张逸舟及手下的大小头目明白过来:身居乱世,谁的拳头硬谁说话算数。否则挂什么旗号都无济于事。他深感自己尚实力不够,渴望尽快扩大队伍、扩充实力。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他令张天祯向他的把兄弟张伯庭求援。

恰如祈梦有人送来了枕头,张伯庭把情况向翁鸿镗汇报后,即从莆田渠桥、忠门基点村和特委干训班组织三十七名武装骨干下海,被编入张天祯大队第一中队。这些地下工作者都经过严格审查,并宣布纪律:一切行动听指挥,严格保守党的秘密,不准暴露本人和其他同志的真实姓名、家庭地址,不准嫖赌淫和吸毒。

次年8月,为了统一对海上武装队伍的领导,同时继续做张天祯的转变工作,以便左右该伪部,闽中特委决定派特委委员翁鸿镗下海。他化名为张国栋,由张伯庭以同宗兄弟的名义推荐给张天祯。翁被委任为大队参谋长兼政训员。随后,翁与张伯庭研究决定,并巧妙取得张天祯同意,把莆田、福清、平潭三支队伍合并,成立第二中队,由中共党员康金兆(即康国强,化名张国强,也作为张伯庭的同宗兄弟)任中队长。

张伯庭在伪军中虽无公开职务,但他以张天祯把兄弟身份纵横海上伪部,张天祯对他言听计从。为了进一步扩大海上力量,躲开陆上国民顽固派的挤压和摧残破坏,闽中特委从惠安等地再动员一批人员下海。张伯庭向张天祯建议成立第三中队。至此,张天祯伪部中的伪我实力比例如下:第一中队总人数八十多人,我占一半,实权控制在地下人员庶务长林锦云及各班班长手里;第二中队总人数一百五十七人,全部是地下人员;第三中队总人数八十多人,全部是惠安籍地下人员;第四中队七十多人,全部是伪军,大多是张天祯的东峤赤岐老乡。由于第二中队人数最多,武器装备及队员素质最好,故深受张天祯器重。我党领导的武装力量,基本可以左右该伪部。

和平救国军其实就是各股海匪的乌合之众,内部互相倾轧和吞并是免不了的。在兼并中,张逸舟部由于得到日军和军统两方面的支持,终于统一了闽海诸匪。而由我党控制的第二大队第一中队,在战斗中,表现坚定、勇敢,在跟随张逸舟向北扩张、建立海上王朝的进军中,一直是伪军第一路军的主力之一,不论在白犬岛或南竿塘都是跟司令部驻扎在一块,对伪军首脑的活动情况比较容易掌握。这对当时闽中特委在长乐前线建立隐蔽抗日根据地是十分有利的。

海上王朝成了张家王朝,张伯庭与张驰一样,在这里如鱼得水,游刃有余。

19429月,有日本运输舰一艘,运载汽油(后查明是航空用油)一万多桶,每桶五十三加仑,驶至闽浙交界的海面,被美国飞机炸沉。该运输舰重新浮出水面后,汽油一桶一桶地浮在海面,随潮水漂流南下,被东引和西洋各岛的渔民捞去,藏在了家中……

张驰对张伯庭说:第一中队在西洋岛驻防,你可过去,督促弟兄们把汽油都收上来,我们有用。

伯庭:您是仙游人,不懂海面的风俗:破船救人捞尸,甚至收埋海溺,是渔民的俗例;而捡拾破船上的货物,也是历来的惯例,不拿,也沉到海里了——理所应当。渔民既把汽油捞回家,如何收得上来?

张驰说:你们界外人拾打破船的习俗,我怎么不知?但这次情况不同,渔民都是木帆船和舢板,汽油有什么用;上海、宁波、温州大港口都在日本人手里,他们敢去卖吗?要钱不要命吗?

伯庭:总得给点什么吧!总不能拿枪对着老百姓,逼出汽油来?

张驰笑了:不用你做恶人,拿钱买回来。

伯庭惊讶:听说是一万多桶,哪来那么多钱啊?

张驰胸有成竹:这个不用你发愁,我们的军需仓库里,有十箱储备券(系汪精卫南京伪政府发行的,南竿塘张逸舟军需仓库里的储备券为军统假造的),你带一箱过去足够了。

伯庭:哦?……”

伯庭离开南竿塘前往西洋和东引岛时,张驰特地又交待:给渔民储备券,告诉弟兄们,手门要松,但也不能太松。太松了,发的数量太大,很容易露馅出事,弄得不可收拾。

张伯庭领导第一中队顺利收回渔民手中大部分汽油,深得张逸舟张天祯的赞赏。张驰又命令他把汽油雇民船运往福州,转运南平,由军统派汽车到南平接运往重庆。

张驰后来告诉伯庭:

19433月,戴笠来到福州,住在上杭街尤柳门家里就曾夸夸其谈:在这抗战期间,我们赖着全体工作同志的努力工作,成绩是显著的,对政府、对抗战的贡献是大的,这种情况,委座对我们是了解的。……这次我路过江西某地时,遇到福建保安处长黄珍吾。黄处长曾告诉我,海岛上那一帮人都是汉奸,很靠不住,你要注意。我就接着答复他:敌人常说,一滴汽油一滴血,我看,像这样能够送汽油给我们的汉奸,不妨多出几个有什么不好!黄处长听到这里,也就哑口无言可答了。他讲话时得意的神态,溢于言表。

伯庭听了心里一松,倏尔一紧:自己和我党地下人员,是否表现得太优秀了,以至暴露了与其他伪军明显不同的战斗力和执行力呢?

尔后,张天祯返回莆田乌丘老巢,所部驻防湄洲岛、南日岛和黄瓜岛等地。

194310月,福建省委机关拟迁到闽中,但经济条件十分困难。正在这时,隐蔽在伪军中任副官的中共党员蔡光镳报告:有一艘大型货船在厦门装货后将返回乌丘。闽中特委当即决定在我秘密基地鸬鹚岛附近进行截击。结果缴获一批日军禁运物资,价值三万多元法币。后来通过各种渠道将这些货物变卖,所得款项供给省委、特委机关开支。

隐蔽于乌丘屿的第二中队,先后于1942年底和19432月,两次袭击前沁盐场的国民党盐警队,缴到步枪六十杆、轻型机枪一挺、手榴弹数百枚。由于有陆上地下党做内应,每次登陆缴枪,皆如探囊取物,弄得盐警不知兵从何来,目瞪口呆。其他伪军又对第二中队羡慕不已。194211月,打入伪军第二大队任检查处处长的陈天连带队出哨,遇到国军的三艘运粮船,立即截击。结果缴获大米七百多担,除一部分留在海上外,秘密运到我党控制的沿海基地,支援陆上自卫武装队伍。

19453月,日军已处于日暮途穷的境地,军用给养日趋吃紧。有一艘日本运输船运载汽油经乌丘海面,被陈天连的检查船拦截检查登船时,陈天连故意碰开自动卸货开关,使船上的几百桶汽油滚入海中……这批汽油被附近的渔民打捞后,集中到地下党组织手中,分散运进内地出售,所得经费充作地下斗争之资。

1945518日,日军从福州撤退。

21日,福建省委在长乐南阳召开紧急会议,针对日军撤退后的形势,断定和平救国军必将反正投靠国民党而出卖我隐蔽队伍。省委决定张伯庭等一定要在他们反正之前,把自己的队伍撤回山区。随之,省委领导先派蔡文焕从长乐南阳赴湄洲岛向张伯庭传达省委的决定。但蔡文焕不是走陆路从莆田通过地下交通线与张伯庭联系,而是从长乐牛头湾直接弄了一条木帆船,随带十一人从海上航行南下。结果船在平潭海面遭国民党保安部追击,弄得桅断帆坏,只好拐到莆田黄瓜澳修理,耽搁了一个多星期时间。待续航到湄洲时,伪军已全部过海驻进了莆田忠门的东吴村,蔡只好接受林萱建议,让船继续顺风南下到晋江科任(林的家乡)登陆,结果酿成十一人全部被捕的科任事件

蔡出发了好几天,省委领导听不到消息,遂又派粘文华从惠北乘船去湄洲找张伯庭传达省委指示,要求他们立即组织人员从海上撤退到惠北。但张伯庭考虑到隐蔽队伍的处境,已今非昔比,而是置于伪第一路军五六百人的监视之下,且所有船只均被副司令黄玉树封扣,故从海上撤退是逃不出敌人魔掌的。因而张伯庭把希望寄托在张天祯身上。他认为只有策动张天祯一起上山,才有希望逃出伪军与国军联合控制的海区。但张天祯既怕投靠国民党后终会被消灭,又怕跟着共产党自己会受不了(他吸毒成性,兼有一妻两妾),故一直在犹豫观望。就这样,省委对张伯庭的指示得不到落实。

529日,形势骤变。黄玉树下令伪第一路军全部由湄洲岛移驻对岸的东吴村,开了伪军久未进驻陆地的先例。62日,国民党保一团分别进驻东吴周围的几个村庄,对东吴形成包围的态势。在驻扎东吴的几天里,黄玉树故意以防范保安团袭击为名,每晚三更半夜集合布防,加强岗哨,制造其并未与国军勾结的假象。67日凌晨,伪第一路军指挥部突然以通知开会为名,将康国强诱捕并即刻带到海边枪杀。紧接着,黄玉树派警卫中队立即包围隐蔽队伍第二中队驻地,宣布要搜查共产党干部。与此同时,国民党保安一团的队伍亦涌入东吴村,挨家挨船进行搜查,致使隐蔽在海滨船上的张伯庭、邱子国被捕。

东吴村后的小山坡上,伫立着明代建成的七层石塔,那是渔家为雾海中的归舟所筑……此刻,夕阳给湄洲湾披上了一层粼粼波光,张伯庭和他的战友们在塔下站成一排,面对统治者的枪口,他坦然微笑,眼望海湾,他坚信:争自由反压迫的鲜血,如同大海赤潮,必将永恒……

国民党保安队的枪声响了……

分享至:
打印】  【关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