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沾有多少泥土，心中就沉淀多少真情

——我市扶贫干部苏国粦的苦乐守望

夕阳西下，红霞满天。莆田市卫健委苏国粦科长退休前在仙游县度尾镇屏山驻村任职第一书记，参与脱贫攻坚，在40多年工龄上又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2018年1月起，苏国粦驻村任职3年多，2年被评为镇优秀党员，2年公务员绩效考核“优秀”，村支部分别被市委、省委表彰为先进基层党组织；屏山村“党建+扶贫”示范基地和“四好四带”（好支部带领好书记带头好党员带动好机制带路）经验，受到上级领导的肯定，市内外部分驻村第一书记前来参观学习。东南网、福建三农网、莆田文明网报道了其事迹。

2019年，苏国粦撰写的《驻村扶贫一年半的体会》，在省、市扶贫基金会、扶贫开发协会组织的《习近平扶贫论述汇编》学习交流会上获奖。

2019年末，屏山贫困村成功摘帽。2020年末，屏山贫困人口如期脱贫。

脱贫攻坚是驻村任职的重要任务，是没有彩排的舞台、践行“不忘初心、牢记使命”和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平台。

天道酬勤，政道酬廉。脱贫攻坚让苏国粦再次品尝了无私奉献的幸福，更加珍惜光阴、热爱生活、勤政廉洁、从善如流！

调查研究

抓好小学建设民心工程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调查研究是谋事之基、成事之道。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更没有决策权”“刻舟求剑不行，闭门造车不行，异想天开更不行，必须进行全面深入的调查研究”。

“脚下沾有多少泥土，心中就沉淀多少真情。”驻村当晚，苏国粦与村支书卓云程促膝谈心，从党建、脱贫、廉政、监督、服务、和谐等方面聊到深夜。次日起，他夜以继日、废寝忘食，或问路或由村干、村民带路，拜访村老，遍访贫困户，随访党员、退休干部，听民声、察民情，慰民瘼、征民意，村民急难盼愁了然于胸，铭记于心、缜密于思，计划于周、践之于行！

屏山村与泉州湖洋镇交界，属丘陵半山区，山清水秀，古道纡绕，明朝一品尚书郑纪就出生于此。2018年初总人口3492人，贫困户42家147人，小学适龄儿童280多人，但屏山小学的学生不足50人。

屏山小学老师心有戚然：小学的生源多是较贫困的“留守”儿童。学生少、家校配合难、长辈漠不关心子孙学习，师者教学积极性受挫，学生学习缺劲头没奔头。本村籍的小学保安直言不讳：“随父母打工的在外入学，家庭经济稍强的孩子到条件好的小学就读，陪护、房租、路费、学校‘增生费’、增加的生活费等，全村每年流失30万多元，贫困村雪上加霜……”一声一叹息一句一悲伤，无不刺痛苏国粦的心。屏山老人协会有的大爷忧心忡忡：十来个教师多是每天家、校往返。体育、美术专业的大专生教语、数，民办转公办的、快退休的教师来“充军”，普通话差，“地瓜腔”不时爆棚。

当过小学教师、对小学自有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怀的他，身临其境观察仅有的一幢四层教学楼：一、二层八间为教室、办公室；三、四层为多功能室和教师宿舍、厨房等，仅楼梯顶一个不标男女的卫生间，还兼做洗浴室。

教室里多是两个年级的“复式班”，至今教学仍是粉笔加黑板，没有“班班通”等现代化设施。走进学生自习课的教室，几位学生好奇、警惕地盯着、连珠带炮似追问“哪里人？”“来干什么？”“新来的老师吧？”……陪同的村民苏燕飞忙靠前耳语：“别尴尬。个别留守的娃粗野、胆大、话多，像苦笋‘嘴尖、皮厚’。”这个走南闯北、见多识广的中年人见苏国粦惊讶于他不寻常的表述，又低声惭愧道：“我只是实事求是而已。但他们心地善良、聪明伶俐，只是‘这个贫困的山村，得不到优质的教养’。” 又一声重重地叹息：“哎！屏山小学可能撒并到他校！”

教师宿舍不见空调、冰箱等家具，简易的木板床旁一张淘汰的学生双人桌用于临时批改作业。这样的环境怎能能让教师安下心来教书？贫困山村小学落伍之甚令人不敢相信！

苏国粦不禁回想自己学生时代，如果没有严母家教、没有教师辛勤鞭策，哪能考上师范？师范毕业后，好多年几校“尖子生”集中一班，节假日也跟他学知识。“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他用燃烧的青春写就“焟炬成灰泪始干”，1985年获共青团莆田县委“新长征突击手”称号。

习总书记指出：“让贫困地区的孩子们接受良好教育，是扶贫开发的重要任务，也是阻断贫困代际传递的重要途径。”苏国粦深感肩上的重任：启蒙天真无邪的孩童，师道、校风直抵童心；家教、家风、家校配合举足轻重，潜移默化影响孩子的一生；弘扬莆田文化名邦“地瘦栽松柏家贫子读书”传统，培育贫困家庭脱贫的内生动力，是顺应民心的工程，只要老师钻研教材勤教，因人而异激发学生苦学，提高教育质量尽可立竿见影；没有扎实的小学知识，怎能升入质量好的初中校继续教育？怎能跟上当今知识爆炸的学习进度？最终怎能以知识改变命运？

苏国粦四处奔走，聚焦众议，化解异议：各级划拨的扶贫款，不是贫困村的村财范畴，必须专款用于扶贫。小学建设，是转变教师不如山区民间作坊的工作条件，是尊师重教的举措！

在各级领导进村调研中，他不厌其烦地呼吁，毫不掩饰实情，甚至当众“顶撞”其他干部“村财不能投入小学建设”等说法。

真情实况震撼了有关领导，时任市政协副主席张亦兵和县委常委陈志挺、朱建阳等高度重视。2018年底小学建设开启设计、预算、投标、兴建，2020年6月竣工。每天教师不再家、校往返，保障了教学时间，激发了教学热情。2020年10月，全县例行测试中，屏山小学跳出了年年成绩倒数第一的“恶性循环”。

精准施策

确保贫困户如期脱贫

习总书记指出：“精准扶贫，一定要精准施策，要坚持因人因地施策，因贫困原因施策。”“对不同原因、不同类型的贫困，采取不同的脱贫措施，对症下药、精准滴灌、靶向治疗。”

申报户籍

2018年初入户走访中，贫困户老肖引人疑惑：贫困助学金花名册记载一家三人“肖……夫妻及儿子”，但问起土坯房里好几个探头探脑的小孩是“谁家的”?老肖吞吞吐吐，敷衍搪塞，顾左右而言它；了解左邻右舍，大家怕他被征收社会抚养费，推说“不知道”，但拖泥带水介绍了肖家的悲惨：肖妻有一兄一弟，兄在工地事故殁亡，弟从小被人收养、杳无音讯；肖妻成为穷困潦倒家庭的“顶梁柱”招夫入赘……

苏国粦几次登门，那些小孩机灵敏锐，躲躲闪闪，溜之大吉；几番动员，老肖夫妻不为所动，不屑一顾，不理不睬；几家打听，邻里欲言又止，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在了解情况中，有人瞪大眼睛惊呼：“他多子女，都在家里‘土法’接生，长女念初二了都无法解决户籍问题。千万不要去操心，他们也不会感激你的！”

苏国粦惊得不知如何问起:“……几个子女？几男几女？……”不知怎的，有的“记不清”，有的“不知道”，有的仅知道“多子女”，有的对其子女性别说法迵异……

苏国粦向上汇报。星期六清晨，市第五期驻村任职党员干部仙游县领队肖荔清队长雇车入户，送上慰问金、慰问品，唠叨家常，说明来意，打消顾虑，苦口婆心从肖妻口中“掏出”实情，逐详细询问、核定孩次、性别、出生年月和就读学校等。

原来，老肖多子女未带来多福，反被拖成典型的贫困户，且户口问题成为享受扶贫政策的软肋。如此不遵守计生基本国策的夫妻，族亲、村干部多受连累，在众人眼中实属不可理喻、不可同情之家，因此落户问题无人问津。

苏国粦也哀其不幸、怒其无视法规，但客观分析了其家庭背景、社会遭遇，不禁产生了怜悯之心，认为他们无辜的子女不应歧视，更不能忘记脱贫攻坚要完成“全面建成小康社会，一个也不能少；共同富裕路上，一个也不能掉队”的任务。

卓书记担心苏国粦不熟悉基层情况而“吃亏”，喝茶时娓娓道出辛酸的往事：“在往昔计生中，老肖抵触情绪强烈、抗拒行为过激，弄得村干部‘敬而远之’。”还诚恳道：“现在你需十分谨慎，万一出点差错，会被倒打一把，会自找麻烦的。”老肖这对未老先衰得牙齿严重脱落的夫妻，苏国粦心里还是涌起了莫名其妙的酸楚，眼前浮现他们答询时流露出“无助”的神态，仿佛窥见他们内心的脆弱、痛楚、无奈……

苏国粦边思忖边慢条斯理道：“工作有时错综复杂，尤其是贫困村民言行的善恶有时仅在一念之间；有些纠纷，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众说纷纭，莫衷一是！当然，目无国法、不遵守计生基本国策，不管怎么说都是错误的，影响极坏。”

他继续道：“这是贫困户，维护他们合法权益，带领他们一个不少地如期脱贫，是我们的工作重点、历史使命。与户口挂钩的扶贫政策落实不到位，他们何以如期脱贫？再说，超生应依法与扶贫分开处置。多子女致贫，其他地方也不乏例子，留于后人评说。”

讲到维护群众合法权益，苏国粦想起在市计生委时依法办理的许多往事。

在2000年左右接访中，一对夫妻初婚都因另一方无生育能力、都收养一女后各自离婚，重新组合另一家庭。他们由打工相识、相怜、相恋，本期盼再婚生一个孩子。不料镇计生办按当时的政策不予办理《生育证》。苏国粦同情他们的不幸，认为“要处理好‘普遍与特殊’的辩证关系。每对夫妻生育一个子女是‘天赋人权’，是自然人的基本权力。他们各自初婚收养的、拟制血亲的女儿，离婚后都判于无生育能力的对方抚养，已事实解除了收养关系，再婚后应定性为无子女的夫妻，应依法给予办理《生育证》”。于是动员他们仁慈为怀给予离婚的对方一笔力所能及的抚养费，并书面协议写明解除收养关系。之后又汇报领导，行文请示上级得到“同意办证”的批复，这对夫妻喜极而泣。，苏国粦拒绝了他们敬烟请酒送礼。1991年7月起，苏国粦从教师考公务员调到市计生委工作，获省、市政府和国家计生委表彰，其成为省计生立法骨干，多项实践经验被纳入省计生政策规定、试点经验被国家计生委政法司编入流动人口计生服务管理《全国首创之举》。

思绪从往事拉回了现实，苏国粦分析道：“从理论上说，只要一个人降生于世、活在人间，公安部门就有义务给予落实一个户籍。老肖一家与户口挂钩的助学金等扶贫措施只发长子一人，他们无论如何不能如期脱贫。‘不忘初心、牢记使命’说一千道一万，归根结底就是要真真切切依政策办实事办好事！”

苏国粦理了理思路，压低声音继续诚恳说服其他村干部：“老肖夫妻文化低，社会经验少，讲不出道理。说真心话，我如果不在屏山驻村任职，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多余的精力去过问，没有富有的经济、丰厚的经费去跑腿，没有足够的底气、必胜的信心去公安部门磨嘴皮。我既然来了，就有责任去扶他们一把，让这个家庭不再沉沦下去；此时不解决他们落户问题，更待何时？”像开闸的河流滔滔不绝：“有时贫困、落后、愚昧是多胞胎的孪生兄弟姐妹。扶一把，救一家，立足岗位默默行善，无需报答！何况，咱们共产党人要明大德守公德严私德，要‘不忘初心、牢记使命’。”

苏国粦又道：“户口长期悬而未决，如果容易办，他自己、村里‘父母官’早办了，还用我这个十几年的科长驻村任职干什么？作为驻村第一书记，应该心中装着困难群众，用心用情用力做好服务工作。如果没有办好此事，于公于私、对党对社会，我是说不过去、交待不了的。”

个别村干部摇摇头、叹叹气、红着脸，欲言又止……

于是，苏国粦四处奔波，勤走部门咨询，融会贯通政策，“打的”带老肖到县机关陈述、沟通。俗话说“不怕一万，只怕万一”，担心老肖子女在交通、生活安全等领域发生意外，因此周密考虑、周全计划，苏国粦双休日三进福建恒信司法鉴定所，终于拜访到郑鸿东董事长反映情况。

郑董事长颇为同情，还未知鉴定费着落就亲自驾车组织业务人员入户依法填写表格、抽取血样、拍照摄像取证等开启鉴定程序。老肖凭亲子鉴定书取得出生证在公安派出所设籍。肖队长协调了县机关赞助了鉴定费。2019年5月，老肖的长女有了户籍，顺利参加了中考；当年又落实其一家农村低保，扫清了脱贫障碍。

报销药费

2018年10月，村干部新一轮走访贫困户后反映“贫困户老林妻子长期患间歇性癫痫病，药费不能报销，对扶贫工作颇有微言！”不知什么原因，该村干或家里有急事没有时间，或需忙于村里其他事务，或具体情节掌握不深，没有详细介绍情况。

苏国粦很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韧性，从其他村干部旁敲侧击了解，入户探询；在未遇其癫痫发作的情况下，怕信息偏差，反复、全方位向左邻右居了解、核实：老林妻子小时高烧成疾，平时生活正常，看不出病态。但癫痫一发作，忽地摔得头破血流，且眼睛呆滞、脸色苍白、牙齿紧咬、口喷白沬、神志不清，生死瞬间悬于一线。他夫妻怕遗传而仅生一子就施行绝育，还办理了《独生子女父母光荣证》。其家庭缺劳力、手艺技能、经济支柱，一贫如洗，让人泪目。

因生理个异性等复杂因素，老林妻子只能服用某药厂注册生产的药物抑制病症。但我省各级医疗单位均无采购此药项目，并且就是某些辅助药物，基层医疗单位有时也缺药，他们夫妻上县医院诊疗的挂号费、车费、误工费等累计起来，比当地药店购药还贵，由此牢骚满腹。

苏国粦认为：“从理论上讲，农民缴足农村基本医疗保险费用后，就有按比例报销基本药费的权利。医院无此药，乃服务不到位问题，医保工作理应以问题倒逼制度的改革、改进，解决群众治病难、治病贵等问题。”

村干部悄悄告知苏国粦：“其亲戚也在某机关上班，曾多年信访、多级申诉、多方反映，都无济于事、无功而返、无力解决。”苏国粦若有所思，不禁想起计生时期群众上访反映个别基层干部不作为、乱作为侵害群众合法权益。不知多少次，他说服不了信访群众，又纠正不了基层的谬误，只好“厚着脸皮”代政府向信访人诚恳道歉，好言安抚、平息事态。

于是，苏国粦多方呼吁、上下力陈，晓于脱贫攻坚任务艰巨，提醒各级职能部门重视协调解决。

度尾镇中心卫生院十分重视，与县医院会诊多药方、多药物施治无疗效后，打破常规，允许林某自购该特种药、凭正规发票报销。驻村任职中，苏国粦还重点跟踪解决各种问题，直至“开小灶”给其经济上重点扶助，一次次拂掉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服务群众

维护乡村和谐稳定

驻村伊始，党建工作繁重，苏国粦与卓书记、镇党委官书记共同规划、布置活动场所，每月必召集党员集中学习，卓书记主持、苏国粦主讲，把国内外政治与脱贫攻坚综合宣导，激发党员爱党爱国爱人民，保持党员先进性；群众担心漫山遍野的“巨尾桉”经济林可能污染水源威胁健康，苏国粦就协调县里业务人员进村入户抽检十来个自来水水源，指导优化水质，解除村民焦虑；提供法律咨询、无息借款，引导、支持群众经营公务车拍卖；与村里老人自发组织义工，同心修筑山路、同吃“大锅饭”，与村干部一道清理莆田市母亲河木兰溪源头；在扶贫项目规划中力排众议，保护丘陵山路古迹，扩修村主干道；双休日陪村民协议承包山地，把关协议内容，排解经济纠纷；购卖御寒帽子、被子慰问耋耄，督导村委会春节慰问村老，促进尊老敬老爱老蔚然成风；2020年，在奋战防疫抗疫一线中，他响应号召带领党员捐款，个别党员身患重病负债累累也捐了款……

在这场前无古人今世无双、闻不到硝烟听不见枪声、必将彪柄史册的脱贫攻坚中，苏国粦身逢盛世躬耕扶贫。在脱贫攻坚全胜之后，苏国粦默默祝愿屏山村明天更好、百姓更富、山川更美！

（苏锖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