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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道立朝
【发布日期:2009-09-30】 【来源:本站】 【阅读:次】

直道立朝
——莆阳尚书风华(五)

明代刑部尚书林云同,亦是莆郡历史上一位著名的直臣。早年于江西提学佥事任上,宰相张璁欲谋其婿为廪膳生(食公拨廪米的生员)。云同直不阿贵,严格条件拒绝之。张璁在朝一向颐指气使,百僚无敢相抗者,云同独碍其事。后转为广东提学副使,有御史欲将府学射圃(学宫中生员练习武艺的场所)改为官府园林,云同斥之曰:“必取府圃,请先归学篆(印)”,宁可辞官归去,府学不容侵犯。在浙江左布政使任上,云同处事公正威严。时有“玉金箔案”,首犯论死罪,家人暗贿宰相夏言,乞求解脱。夏言嘱巡抚为其开罪。云同正色曰:“官可免,此囚不可出!”终将罪犯正法,而为夏言所恨。至夏言死后,云同方升为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巡抚湖广。任上,依法制裁楚地宗室恃宠跋扈、贪脏枉法罪行,绝不宽恕,致被权佞构陷,欲置诸死地。云同屡忤权贵,志不得伸,遂上疏乞归。直至奸相严嵩被诛后,诏为刑部左侍郎,转南京都察院右都御史,掌院事。任上,为以言事获罪的给事中抗疏论救,坚持了正义。
继林云同之后,明熹宗朝礼部尚书林尧俞,又以其居官直行为史家所推崇。出身于翰林的他,忠直不阿,更有儒士之智慧,其直行不乏幽默感。尧俞为万历十七年(1589)进士,读书翰林,博通蕴奥,对古今治乱、昭代典章留心探讨,而凡词林荣艳事,则不屑不竞。后由詹事府左谕德兼翰林侍讲,转南京国子监祭酒,为词林所薄。尧俞坦然曰:“吾先人尝为国子先生,视南司成如天上,宁不足耶?”主动请行。明熹宗天启元年(1621),起为礼部侍郎。任上,力遵祖制,裁冒滥、抑幸门、杜请托,正直敢言,不以进退去留为念。明年,拜礼部尚书。尧俞持心清正,夙夜不懈,力使法度章程灿然明备,凡郊祀、幸学、殿工、陵寝、册号、选婚、实录、贡举,以至宗藩四夷封贡诸大典,无不革旧鼎新,完善办事程序,而为朝中群奸所嫉。值熹宗诏礼部选太监,尧俞疏论祖制训辞,告诫“毋启(皇权)旁落之端”,语惊朝野,触怒阉党。时内阁首辅魏忠贤,口衔天宪,威压群臣,号为“九千岁”。见尧俞疏论,语人传言曰:“林宗伯无意纶扉一席地邪?何遽张拳相向!”,诱之以要职。尧俞笑对来人曰:“予知祖制,不知其他!”等到选拔太监之日,忠贤依贯例必居首席,尧俞事先令于虚堂中设篆案,左右各摆一椅,忠贤见状大怒,尧俞徐曰:“公等固繇本部选进,安可一旦辄相跻躐(践踏)?”忠贤傲气顿挫,哑然拂袖而去。尧俞智斗权奸,一时传为佳话。有资料称,尧俞善书法,魏忠贤敦请不与,遂矫旨命其书匾。尧俞大书“畏天堂”三字,特题曰:“礼部尚书某奉旨书”,表明不阿权贵之志。又作《咏炭诗》曰:“正是高寒欲雪天,聊为置汝铁炉前。休嫌面目皆成黑,也道薰蒸暂有权。残灸冷浆争附热,垂帘闭户苦多烟。应知倏忽阳和候,变作寒灰火不燃”。辛辣嘲讽魏忠贤之黑,附热者之苦,及其必败结局。
余爬梳莆阳尚书直道立朝事迹,以直身、直言、直行为基本特征表述,仅为行文之便而已。在他们身上,三者几乎并现,难以割裂。直身者必直言,直言即直行。均是“直道”,即以公平正直为立身行事准则。
莆阳尚书之直道,不仅是一种从政理念,奉行公平正义,信守法度,惩恶扬善,忠君爱民。同时亦是一种执政风格,处事雷厉风行,大刀阔斧,言出法随,不折不挠。又是一种居官美德,忠诚求实,襟怀坦白,舍身为国,成仁就义。正如孔夫子称赞卫国大夫史鱼那样,不论国家政治清明、黑暗,总是像箭矢一样直。
莆阳尚书的仕途表明,直道立朝并非一曲温情牧歌,往往是一场惊心动魄的政治斗争,正义与邪恶的较量,忠臣与奸佞的对决。二者势力之消长及其结局,完全取决于人君的态度。直臣只有在明君欲有建树之时,方可有所作为,而历史上的昏君总是多倍于明君,明君亦难免有糊涂发昏之时,于晚年尤甚。其近臣贵戚往往是奸邪之源,侍宠弄权,欺君枉法,陷害忠良,不一而足。故一部二十四史,历代王朝兴亡更替,最重要的一条历史教训,就是“圣王之治,以得贤为首。”中国最伟大的史家司马迁早就指出:“国之将兴,君子用而小人退;国之将亡,贤人隐、乱臣贵”。并不无惋惜叹曰:“贤人啊、贤人啊!不是真正贤明的君主,怎能任用你们呢?lsquo;国家存亡在于用人rsquo;。诚哉是言也!”(《史记·楚元王世家》),故用人得失,亦是历代直臣志士犯颜切谏的一个永恒主题。
古代官场,直道立朝诚为不易。君不见,多少直臣折槛哭廷,冒死切谏,虽怀忠君报国之心,其结局大多不妙。或辞官归田,或贬谪夺职,或诏狱论罪,成为一种常例,无疑是历史之大不幸,亦是封建君主专制之必然结局。放眼历史,鉴往知来。唯有完善的现代民主政治制度,才能保障人民坦言论政得失,罢免窃政、混政、乱政者。维护国家长治久安,人民安居乐业。(续完)(阮其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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