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建庭/文 陈晓威 陈志勇/图
陈兄热情地邀我到他的老家白沙田厝做客,我十分乐意地接受,并带上孩子一起同行。
莆田有好几个叫“田厝”的村,但我一直想去白沙镇的田厝村。白沙是个不错的地方,澳柄的古桥很美,坪盘的油菜花也很出名。
我从陈兄的美文和朋友圈,早已知道田厝有山有水,古屋的房前屋后有金灿灿的油菜花,还有800多年的树王竹柏。让我心心念念的,还有那缠绕着绵长乡愁的手工线面。
田厝村就在白沙往庄边的大道旁。一拐进村道,便见绿荫夹道,再驶过跨过萩芦溪的桥,满目青山绿水,正是诗中所描述“绿树村边合,青山郭外斜”的意境,这正是我心中美丽山村的样子。
桥头是一棵苍天大榕树,榕树下就是激情广场,村民们活动的地方。大榕树往西,一条鹅卵石休闲步道沿着萩芦溪直到过溪拦水坝。陈兄说这条步道应该做成像城里的自行车道,否则走久了脚痛,自行车也不好骑。
我倒觉得无所谓,一边是清澈的溪水,一边是青绿的树和金黄的油菜花田,漫步在步道上,已经是一件十分惬意的事。
拦溪坝台阶如钢琴键盘横卧在萩水之上,溪两岸树的倒影和远处的青山相映衬,还有一叶扁舟泛在平静的溪面上,构成一幅清新且充满静气的山水画卷。
你看那棵岸上的大树,树冠贴近溪面,远远望去,如同大象饮水,怪不得有人称这一段溪面为“小漓江”。
我倒是建议将这被“琴键”拦住的溪面命名为“琴湖”。那日夜流淌的美妙水声,不正是天籁之音吗?伫立在坝上,所有的压力,都会被瞬间瓦解,让人放松。
田厝确实是一个适合放松心情的世外桃源。陈兄家的古厝庄重大方,门前目之所及就是一片油菜花田。
陈兄指着古厝二楼的美人靠,说那是他曾祖父母曾经谈恋爱的地方。
通向二楼的木梯依然牢固如昔,但又有多少年不再迎来妙龄女子的轻盈脚步?我建议古厝当时用来养牛的地下室改作酒窖,让远方的客人留在田厝过夜,用一杯好酒,激活手工线面和土鸭汤在舌尖上徘徊的乡愁。
陈兄自豪地说,屋的一侧那一株盛开着满树红花的桃树是他亲手种的,他还购得了一些桃苗,准备在这个春天种下。他能想象到桃花成林盛开的画面。我笑称不如把他家的古厝一并改名为“桃花楼”。
800多年的树王竹柏,就在古厝的屋后,被保护起来。竹柏生命力很顽强,十分茂盛。竹柏旁是一座水塔,还有一个广场。这里也是村民纳凉的好地方。
陈兄说,村里百年以上的古树有七棵。这些古树都有灵性,守候着这个宁静的山村。其实,这些古树,也是传承乡愁的重要载体,伴着一代又一代人,见证着岁月风霜。
参观完古溪古树古屋,我们饶有兴致地去探访手工线面制作。手工线面对莆田人来说,那是十分重要的传统美食。在莆田话里,“面”的发音同“命”,长长的面,寓意长长的命,这是我们大年初一、初五必吃的平安面。
莆田有几个地方做手工线面比较出名,白沙田厝的线面自清代就开始做,而且制作过程所用的水是天然泉水,味道特别好。手艺人说这手工线面制作起来是有讲究的,比如100斤的面粉要配53斤的泉水,这样做出来的面口感味道都更佳。手工制作的线面,比机制面好吃许多。很多人往往只看到长长的线面晾晒丝丝柔柔的浪漫,却不知这背后的艰辛。
萩芦溪有三公里长经过田厝村。白肉枇杷基地就在溪边,是一处冲积平原,地势很平坦,也是露营基地。
基地有漂亮的风车,天黑的时候,风车会发出迷人的光亮,朋友们经常在此露营,晚上烤肉、喝酒、唱歌,晨起泡茶、听鸟叫,很是享受。
我发现有外乡人一大早就独自驾车停在溪边一边听着音乐,一边冲泡着咖啡,望望远山、听听溪水,放空自己发发呆,也是悠然自得。
或许,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个梦里老家——田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