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建庭

 

 

他们说，西苑很美，前溪村看梯田风光，柳园村看安静得能让时光停滞的古村落。前溪村和柳园村相邻，村后就是闽中第一高峰——石谷解，海拔1803米。

他们说，西苑位于福莆泉三地交界处，很远。吴同学说，他当年也想去这两个村，那天下着小雨，他们车开到半路，就不敢再往前开，因为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路上一个人都没有。黄兄听我们说要去西苑的前溪村、柳园村，惊叫：“去那么远？”

连仙游人都说远的地方，更坚定了我去西苑的决心。旧时光都藏在令人望而却步的深山中！

周六早上，我们从凤凰山公园出发。蔡兄打包了豆浆、油条和包子，因为村里只有留守老人，不会有早餐店。从菜溪下高速，途经菜溪岩，路很宽，两边山峦叠嶂，绿树似乎刚刚舒醒，十分精神、动人，像是特地早起欢迎我们。

经过仙水洋，我们看到路边草地里有成群的小黄牛，在悠闲地散步、吃草，享受着美好的晨光。从宽阔的大路拐进小路，山路还是弯弯曲曲，海拔在升高，有的路段一边便是深涧。我提醒黄兄开得慢一些，看景不开车，开车不看景，安全第一。 

迎面一座石牌坊做成的山门，上面刻着“千年古寨”四个金字大字，前溪村、柳园村马上就要到了！前溪和柳园两个村都是回族村。我不禁想起云南少数民族村寨，想象着穿着少数民族服饰的少女们，在寨子里唱歌跳舞的场景。

过桥转弯，往山谷望去，只见一条有点干涸的溪涧，涧底满是大小不一的鹅卵石。路边崖壁开着一串白色的金樱子花，像喷洒而出的瀑布。

再往前，便见一湖清澈的溪水。村前有溪，我琢磨着这“前溪”的村名应是由此而来吧。

前溪村是全市海拔最高的山村，海拔在1000米左右，分前溪自然村和后溪自然村，两个自然村相隔有一段距离。我们先去的是村部所在地前溪自然村。

路边竹林多了起来，前溪自然村马上就要到了！车子从一座标志着“千年古寨旭日露营公园”的木亭子左侧上坡，便到了天然的草地停车场。

草地停车场也有几头小牛在悠然地啃着草，见到陌生人过来，一点也不害怕，或许它们早已习惯来这露营的外面人。

我一看时间，已经是早上8时30分了，从市区开到前溪村差不多也要近2个小时。前溪村最大的特色，就是山间的成片梯田，梯田里已不再种植作物，而是长满了高山特有的草甸，一片墨绿又短促的草皮。这样的草地，自然成为露营者的天堂。

梯田风光无限，牛就是这里的主人。布谷鸟声声，回荡在群山包围的空间。梯田草地上除了牛粪，就是露营爱好者就地取材用石块围起来的土灶。露营者应该有在这里野炊或是烤火。

我们站在梯田的最高处，往四面望去。远山、密林、梯田，以及古村落的土墙和黑瓦，在晨光的笼罩下，温暖又烂漫。

村庄里传来喜庆的鼓吹声，我猜想是村里的老人早上起来演奏“十音八乐”的声音。梯田靠近村庄的一侧，修了通往村庄的木栈道。

栈道的一头，搭建了一座白色的充气泡泡屋，泡泡屋里摆着白色的大床。夜晚的时候，住在泡泡屋里的人儿，可以望见天上的星星；早晨的第一缕阳光，可以直接照到泡泡屋里。那种画面，想一想就特别美好，令人动心。

栈道两边种着桃树，再过几年，桃树葱葱，桃花盛开在栈道两边，和绿色的群山、梯田相映衬，一定更美。

沿着栈道进入村庄，村口有七八棵两三百年的柳杉挺立着，守护着寨子。古杉群旁就是人工湖，聚积在湖中的溪水从杉树下流淌着，水声叮咚，十分欢快悦耳。

湖边土木结构的老房子，还有杉树、小桥、浮云，一同有序地倒映在平静得如同一面镜子的湖面上，宛如一幅藏在高山上的江南水乡图。

村中的古屋依山势聚集而建，错落有致。村里今天有人结婚，那“十音八乐”声原来是办喜事的人家在祠堂里用喇叭大声播放出来的。喇叭声、贴在祠堂的大红“囍”字和红联，让整个村子充满着喜气洋洋的气氛。

上午9点多了，村庄里还有公鸡的打鸣声，我想这里的公鸡早已和村里的老人们一样，适应了这样悠哉悠哉的慢时光。

村子里有的老房子做了修缮和精心布置。有一处老宅，院子里布置了秋千，低矮的石头垒成的院墙边上插着一块木牌子，上面写着“白鹭”民宿。这一定是外面的人租来发呆，或是用来经营的民宿吧。

从前溪村驱车到溪头村，沿途不时可见白色的金樱子花和红灿灿的映山红，或成片地开放，或一两丛点缀山间，给这深沉的山增添了一些灵动和有趣。

看见美丽的竹海，下坡就到溪头村。溪头村的溪水从石谷解山上来，溪水淙淙，鸟叫声声。石谷解的上山处就在溪头村。

溪头之美，美在古树，美在山涧的石头，美在山间随意开放的花和流经山林之间的溪流。

 

西苑乡政府在溪涧旁立着一块显眼的警示牌“除了你的记忆，什么也别带走”。是的，这样的深山美景和一砖一瓦的温情，都属于这千年的时光，谁又能忍心带走？

前溪村隔壁就是柳园村，距溪头仅三五公里。

柳园村也是回族村，建筑风格和前溪村一样，土木结构，依山势而建。村里用溪石垒成或铺成的菜园或院子的围墙、村间小道，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村部旁有一座仁德宫，很古老。

仁德宫旁也开辟了一处露营基地，就在一条从村中穿过的小溪边上，别有一番情调。

柳园村有一千多人口，全部姓“郭”，人口是前溪村的好几倍，但年轻人和小孩也都在外谋生或求学，只有老人留守。这些老人平时也种不动田地，这个季节，就是到处挖挖竹笋、晒晒笋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