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有三位大师相继去世,即东方学大师季羡林、图书学大师任继愈、收藏文化大师王世襄。季羡林见过一次面,宽额、凸颧、方脸,让人感觉他天生就是智慧老人。他和一位学者交谈,我听不懂。出来时我说:“凭他那脑袋与众不同,确实能装下梵文、巴利文、佛教混合梵文、吐火罗文、德文、英文等”,陪同我的学者也点头称是。听过任继愈一次报告,地点在中央警卫团礼堂,我坐第四排中位置,看他形象清清楚楚,头发没有白,脸上象刀刻入的皱纹,一副秀琅宽边眼镜。报告主题是青年人要立志,要做学问。语言并不夸张,有板有眼,掷地有声,让人信服。还有就是在2009年11月28日逝世的王世襄,没有见过面,但我用不短时间研究过他的文化学术。三位大师相继离世,让文化界一波又一波地引起振憾,涌动起一阵痛惜的波澜。我都想写些什么,又都起了标题,开了头,一段二段地写着,又都掷笔作罢。现在我还想光写王世襄先生,原因有三,一是他祖藉福州,是我们的老乡,二是读他的学术文章多,三是他与仙游的竹刻工艺师王新明有过较深的往来,对王新明的圆雕艺术有过难得的推介,也说了不少有关莆田、仙游文化艺术方面的赞语,弥足珍贵,意义不同寻常。
2004年夏季一天,我应仙游旅游局李局长的邀请,专程去了仙游的坝下村。看了一家又一家竹木工艺雕刻企业和劳动工场,看了各家展示的木竹工艺雕刻品,所受到的感动至今尚未能淡忘。有三个深刻的想不到:一是坝下村集中了那么多的竹木雕企业,且具有那么大的生产规模;二是那里的雕刻艺术品实在不同凡响,具有那么深刻的文化内涵;三是已经名声在外,引起那么多政界、文化艺术界有影响性人物的关注和重视。我们在王新明先生的工作室坐定后,看到其墙上有两块王世襄题名的匾额,一幅为“镂竻居”,一幅为“仙游竹木人家”;王新明先生拿出一本《锦灰堆·三集》书籍,还有一大迭王世襄先生的钢笔书写文字稿。对展示柜王新明的竹雕艺术,我只觉得美,但作为外行说不出道道。但对王世襄先生能这般关注青睐王新明,这对我相当有刺激。其实我在全国著名刊物《收藏家》(1994年第一期)中读过王世襄先生推介王新明的文章,今天与现实中王新明对上号。这位农家出身的年轻工艺师,不事张扬,他说王世襄主动写信、打电话与他联系时,他还以为是拉赞助、捞有偿新闻的文化掮客,加以冷淡。后来才知道是一位年已九十高龄的国宝级大师,纯粹出于对竹雕工艺的关爱才“不耻下问”的。王老先生晚年深居简出,不要说一般的工艺人,就是首都大家媒体的名记者,要想采访也常吃闭门羹的。(未完待续)(陈国英)